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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荷塘】音乐盒（小说）


    时间：2019-11-07  来源：  作者：  浏览次数：


    摘要：英哲一在月球果老城当了快三年的警察，三年来，他努力工作使所管辖的地区无一起刑事案件，但在该回地球之前，发生了一起离奇的谋杀案…… 英哲一这些天很兴奋，兴奋之余不免有些焦急，嫌日子慢了下来。来月球快三年了，地球绕太阳快转了三圈，月球始终以一面对着地球一年转了十二圈，如今三十多圈了。过段时间，我可以回地球回家了，见到日思夜想的妻女了。　　三年前来月球果老城当警察，开始那段时间他很不适应。在地球上生活了三十年，他总把脚下的月球当地球，把天空中那个又大又圆的蓝月亮当月球。那初升的月牙儿就像妻子的眉头，也像一双女儿笑起来眯缝着的眼睛，让他瞩目看不够。　　根据张果老砍娑罗树的传说，这座城便叫果老城了。果老城的居民不多，没有闲散人员，除了科研所、大型企业的员工，再就是一些地球上其它公司设在月球上的服务网点的员工。面对永不落山的“月亮”，他明明知道地月相距三十万千米，许多东西都分辨不清，他还是瞪大眼睛努力分辨着，想象着女儿和妻子甜蜜可爱的笑脸……　　他回家的心情急迫，可眼前的工作不敢懈怠，不能留下一点问题。近三年来的努力工作，给自己管辖范围内的企业创造了一个安全的工作环境。虽然果老城的居民不多，但他们来自地球上的多个国家，文化背景不同、语言不同，个性差异很大，不好沟通。这些都给他带来不小的麻烦和挑战。如若处理不当，哪怕是一个细小的环节，都会引起国家之间的纠纷。　　他来月球之前的受训学习中专门有针对“激动”进行训练的课程，要求在任何情况下都必须保持头脑冷静。训练中心的教员说，因为月球的环境不同于地球，月心引力小于地球，长久的白昼或黑夜等等，让人容易产生焦虑情绪，进而会作出极端的举动。这一点他深有感触，刚来月球的那几天，他的情绪就很不稳定，按照受训学来的方法进行自我调节，很快就克服了焦躁的情绪。　　有关国家也做了大量工作，尽量创造优美的环境，以缓解身处月球特殊环境中人员的烦躁心情。譬如种植一些地球上的植物，播放让人心旷神怡的音乐。　　他看看日期，离返回地球那天只剩二十九个地球日了，心情很是激动，很快调整情绪到了平静状态。　　遗憾的是，他的愿望两天后被无情地打破了。　　有人被谋杀了！　　听到报警，他脑袋嗡地一声短暂空白，很快恢复了常态，与老警察他们一起出现场。　　凶案发生在月地联合矿产开发集团的员工食堂，受害人趴在饭桌上，胸口上插着一支竹筷，脚下一滩血迹，鲜血还在一滴一滴往下滴，桌子上的音乐盒正播放着欢快的曲子。　　还有救，快送医院！英哲一大声喊道。　　初步勘察现场，调查询问，分析案情，都得不到一个合理的解释，食堂上班的一个年轻员工说，当时食堂停了一会儿电，大概只有两三分钟时间很快又来电了，停电时只有抱怨声，没听到异常的声音。　　在食堂没得到有用线索，他们立刻赶到医院，希望能得到一点有用的线索。医生说竹筷斜插进胸膛深达五公分，刚好避开心脏，若再深半公分就插入肺部，真是不幸中的万幸。　　针对此突发事件，果老城警方成立了专案组，由英哲一任组长，y国老警察任副组长负责调查此事。专案组成员都谈了自己的看法，老警察说我同意英的看法，从竹筷开始吧，英说竹筷有些奇怪。我想竹筷会告诉你一点什么东西，因为你们中国人创造的筷子。　　是啊，眼前这支插入冯进胸膛的竹筷的确与他手中余下的那支竹筷有些差异。它们本来是一双筷子，一支依然是筷子，另一只成了插入冯进胸膛的凶器。成了凶器的那支筷子变了样，用来夹菜扒饭的那一头变得尖利了，可是没有刀削的痕迹，为什么？　　英哲一把专案组分为三个组，老警察独自去医院向受害者调查当时情形，两人去食堂查看每一双竹筷和当晚的录像，剩下英哲一两人对杰克进行了问询笔录，并再次调看了杰克的月球工作记录，未发现有情绪激动的记录。当问道为什么要借给冯进音乐匣子一事时，杰克不以为然地说，让耳朵舒服，安慰一下心灵。有几个人都借过，难道有什么不好吗？他提出要求，请尽快查清事实真相，还我的音乐匣子。　　老警察反馈的信息是，冯进用的就是食堂的竹筷，边听音乐边吃饭。突然停电了一片漆黑，猛然间什么东西插进了胸口，剧痛啊，然后什么都不知道了。　　去食堂回来的人汇报，竹筷都是筷子，跟那支凶器竹筷不一样。　　继续分析，越分析越糊涂，分析到后来四人都不吭声了，都把目光集中在英哲一脸上。英哲一心情沉重急迫，深感茫然，从警以来接触过许多案件，可是手中这个案件让他觉得无从下手。认定他杀找不到凶手，受害人自己也承认，当时没有人来到他身边。认定为自杀没有依据。那支凶杀的竹筷怎么扎入冯进胸膛的？他长出一口气说，这样吧，我们再现当时场景，看看有什么疏忽的地方。　　时间选择在案件发生的时间段内，通过录像按照当时就餐人数及位置重现案发时的情景。剩下的事就是由谁来扮演冯进了。老警察自告奋勇与英哲一争着扮演冯进，英哲一问，你会用筷子吗？老警察依然是手一摊肩一耸嘴一撇，表示不会。　　英哲一笑了，既然这样还是我来扮演，你来指挥。关键是我边吃饭边听音乐，在我的饭菜吃剩下的与冯进的差不多时停电了。　　开始！英哲一拿着餐盘要了与冯进当晚一样的饭菜，来到那张饭桌，在冯进事发时坐过的位置坐下，依照冯进进食的速度吃饭，音乐匣子也放在那个地方，与案发时的情景保持一致。　　老警察拿着一块空餐盘过来，要求英哲一挡在胸前，说他心中不安，你们中国人说不怕一万就怕万一，万一发生什么有个缓解。　　英哲一接受了他的好意，让餐盘遮挡在了胸前，按照程序继续进餐，其他几位同事神色凝重远远地望着他。　　灯按时熄灭了又按时亮了，老警察最先跑向英哲一。　　英哲一正回忆灯熄了四周漆黑时的感受，无意中看了一眼桌上的那盆兰草。只见兰草的叶片跟刀片一样，失去了原有婀娜的形态，一副怒发冲冠的样子。很快兰草恢复了常态，还是那么婉约柔美。　　老警察他们赶了过来，几双焦急的眼睛盯着英哲一看。英哲一举起手中的一支竹筷说，我得谢谢你，老约翰！　　老警察激动地握住英哲一的手说，啊，太可怕了！　　一个同事捡起地上的另一支竹筷，惊讶地喊一声，天啊，跟那支筷子一样！　　大家再看那胸前的金属餐盘，餐盘被扎了一个坑。若不是它护着胸，恐怕又是一流血事件。案情真相大白，但是为什么会发生这种匪夷所思令人百思不得其解的事？　　案子破了，但却留给人们一个迷，一时谁也解不开的迷。　　既然不是自杀，是他杀，那这个“他”有些虚无缥缈，如何定罪？不好定罪。不好定罪只得结案。当刑警这些年来遇到的第一个离奇案件，让英哲一不甘心又无可奈何。此刻一家科研所报案说科研成果被盗，据英哲一所知，这在月球上还是头一起盗窃案。他立刻收拾好情绪与老警察一块儿前去查看现场。　　案发地点是中科院设在月球果老城的声学研究所。实验室内有人急得团团转，似热锅上的蚂蚁，呼吸急促，一脸的皱纹乱颤，浑身颤栗眼看着就要倒下去。此人一见英哲一，立刻上前抓住他的手颤抖着嘴唇一句话也说不出来。英哲一好一番安慰，并表示一定尽力全力帮他找回科研成果。听了他的话此人缓过一口气，颠三倒四地说出一番话：不见了不见了啊，这可是成果啊，超声波……是花了十年心血搞出来的成果，音乐盒不见了，门关得好好的。本打算进一步完善这项成果，要命啊，成果不见了……说着他痛苦地以拳击胸。　　音乐盒？什么样的音乐盒子？英哲一听得一头雾水，当听到“音乐盒”时，立刻与杀人的音乐匣子联系起来。　　老警察听了只摇头忘了他一贯的动作，扶此人坐下，递杯水给他，安抚他的情绪。　　此人心情好多了，进一步介绍说，一个不起眼的，四方体铁盒子，我故意做得它不起眼，以为它不起眼不为人重视，不被觊觎，所以我急着去了地球进行学术交流。关好了门，随意将它放桌上，让它自行工作，采集更多数据以自我完善……唉，它走了，走哪去了？他说完了这些话，似乎用尽了力气，整个人瘫在椅子上。　　他的这番话让英哲一心中有了一点把握，那离奇的音乐匣子一定与他的音乐盒有关系。见他像一位不慎丢失孩子的母亲陷入深深的自责，便不再打扰他，与老警察一起察看现场拍照取证，寻找盗贼留下的蛛丝马迹。可是现场没有留下一点线索，门窗没有留下一点撬动的痕迹。英哲一两人倍感奇怪，普通的门锁再也锁不上门，失去了锁的作用。忍不住问，教授，你离开月球时实验室的门锁是好的吗？教授瞪了一眼英哲一，态度有些生硬，说，百分之百是好的，说完陷入深深的痛苦与自责中。　　英哲一他们只好继续寻找线索，倍加细心，生怕漏掉一点有用的东西，可是到头来依然一无所获，末了问，教授，您的音乐盒若被普通人拿走，有什么用处？　　教授从沉思中惊醒，不解地望着他，一会儿他眼睛发光，盯住英哲一反问，有眉目了？可以找回来了？　　教授，我们需要您的配合，英哲一充满希望地看着教授。　　是，是，我知道。那音乐盒其实是超声波塑性器，播放的音乐只是表象，实际上超声波由盒子的一条条缝隙发射出去，在多种介质中传播，利用超高频声波具有的特性，使某些物体通过听音乐在月球特殊的环境影响下，产生高速振动的同时进行自我物理塑性，或者按人的意志进行塑性。　　这下轮到英哲一和老警察震惊了，惊得合不拢嘴，想不到还有这种事。两人都想到了那支一头锋利的筷子，也许是再次塑形了的竹筷。难道案子由此真相大白了？为了证实自己的想法，英哲一提出一个要求，教授，我想卸下你实验室的门锁，看个清楚明白。得到首肯，老警察忙着卸门锁。英哲一还是有一点不踏实，再问，您的音乐盒子也就是超声波塑性器一共有几个？您能描述一下它的样子吗？　　仅此一个，跟我的儿子一样宝贵。教授神态沮丧，长出了一口气，描述了一下超声波塑性器的模样。　　这模样与在月地联合矿产开发集团员工食堂饭桌上的音乐匣子别无二致，金属盒子，正面有几个按钮一个小喇叭，其他四面均有百叶窗似的缝隙。　　那，您的超声波塑性器在工作时具有攻击性吗？英哲一回想起昨天夜晚灯灭时，音乐匣子依然响着悦耳的乐曲，在不知不觉间让手中的筷子飞走了一支，噹地射中了餐盘。　　嗯，会有的，在某个特殊的突发状态下，不过我还没有这方面的数据。虽然这是一个将要成熟又未成熟的科研成果，但我已有了进一步的想法。　　英哲一把卸下的门锁与同品牌未曾使用的门锁作了对比，这是传统的门锁。有了一个惊人的发现，卸下的门锁内部没有撬痕划痕，只是锁芯死死地卡住了，弹簧再也不起作用，关不了也开不了，彻底坏了。这大概是超声波塑形器干的好事了吧。让原先关着的门，听了音乐，门锁自动开了，弹簧在一瞬间压缩开启了门，然后保持着这个状态，关不了门。　　案子至此有了很大的进展，提审了嫌疑人杰克，嫌疑人供认不讳，承认自己拿了那音乐匣子，但决不承认是偷。那天偷偷溜进声学研究所，闲逛时听见悦耳的乐曲声，心情很舒畅。推开虚掩的门，那音乐匣子就放在桌上，很是简陋奇怪，看起来不值钱，大概这里的人也没把它放在眼里，不然不会虚掩房门。我想我拿去听几天再还他，结果有人问我借去听了一天，后来冯也来借，说听一天，没想到出事了。　　至此终于结案了。当教授见到他的宝贝时紧紧抱在怀里，激动得眼睛红了，嘴唇颤抖着说不出话来。　　教授，我们希望您的超声波塑性器更安全一点，再不要伤到人啦！英哲一建议道。　　谢谢你们，谢谢你们，帮我完成了我不曾想到的实验，它记录下来了当时所有的数据，我会让它安全起来的，它会越来越聪明称人心意。教授乐得脸上盛开了一朵菊花。　　教授，我还得提醒你，防火防盗也属于安全范畴，不可大意啊！　　是，是，不过我得到了这么宝贵的数据，是不是可以对他从轻处罚？　　这是法律的事，我们警察只是提供证据，好比教授您只管负责您的科研，大家尽职尽责互不干涉。英哲一笑着说。　　案件算是破了，英哲一的心情又起了变化，一方面归心似箭，一方面又对月球的果老城有些依依不舍。还有六个地球日就该返回地球了，他对自己说，不激动，不激动，站好最后一班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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