网络孤独综合症

时间：2022-07-14  来源：  作者：[db:作者]  浏览次数：

星期五晚上，我的房间突然停电了。五分钟的时间，应急灯让房间里的一切看起来都和往常一样，书桌上的书还在以前的位置，新洗的衣服和水滴在往下滴，但一切似乎都颠倒了。3354连不上网，我就断线了。

房间突然变得异常安静。停电前的生活是如此的热闹，以至于我坐在房间里都觉得有点吵。我手机上有4个通讯软件，iPad上有6个视频播放软件，微信上有1027个联系人和52个群聊群，其中10多个是500人，经常弹出更新消息。停电前的每一刻，都有无数热闹的人群涌入这个房间，3354的手机上不时弹出新的提醒，世界各地的各种新闻，视频网站正在播出的新节目，直播平台上可以看到世界上又一个被困在房间里的人在喋喋不休地谈论着一些事情。互联网塑造了一个对抗孤独的防空洞，覆盖了光纤覆盖的所有社会关系，以此来抵御生活的真实无聊。

我知道不是只有我一个人过着这样的生活，因为有很多人和我一样，创造了今天的互联网生态。这个庞大的孤独群体解释了为什么直播生意如此红火。化解孤独大概是目前互联网最大的“用户需求”。——人类作为一种社会动物，在任何场合都希望找到一种陪伴，希望有人陪着一起吃饭、打游戏、上班、过马路、看电视剧、听音乐会、说一些无关紧要的废话，哪怕只是在网线的另一端。

据统计，仅中国就已经有200多家网络直播平台。某直播软件目前下载量已经超过1亿，日活跃用户超过1000万，整个移动视频直播的市场规模估计超过300亿美元。知道世界上此时此刻还有另一个人在做着同样的事情，是生活在广阔世界里的一点安慰。现实生活无法解决的孤独被科技打破。这大概是在弹幕网站的视频里。经常出现的弹幕语言是“有人吗？”原因。

这个活泼的系统强到没电都不会醒。其实只是空中楼阁。互联网是热闹的，但这热闹属于谁？在网络生活的兴奋中，孤独感真的消失了吗？最终，你和孤独只有一步之遥。

但在停电期间，我想起了另一种孤独，网络制造的更特殊的孤独，属于站在网络中间的人。去年秋天，我看了一场演唱会，是歌手周笔畅在直播平台上表演的。如果按参与人数计算，那场演唱会是周笔畅个人音乐生涯中最大的一场。在连续三天三小时的演出中，超过1000万人参加了她的演唱会，这相当于填满了100个国家体育场(鸟巢)。

但如果你真的站在录制现场，你感受到的只是异常的冷清。虽然有1000万人听了她的演唱会，但是舞台上的歌手却无法得到现场1000万人的响应。在占地900平方米的演播室里，周笔畅独自站在舞台中央演唱，现场只有不到10个人。每首歌结束时，虽然网络另一端的观众点击了屏幕上的“掌声”，但歌手在现场只能听到涓涓细流的掌声，包括摄像师和无法为她鼓掌的调音师。

以前，喜欢写文章的艺人的最高成就是在表演达到极致的时候，黑暗的观众里传来“雷鸣般的掌声”，而今天的直播模式恰恰打消了这种成就感。对于一个歌手来说，练习是孤独的，创作也是孤独的。本来应该是一场身份巅峰的现场演唱会，现在却被技术颠覆了。观众对她的认可只出现在现场的软件对话框中，动画效果的手掌在屏幕上开合，播放事先录制好的标准化掌声音效。对一场精彩演出的赞许总是隔着屏幕，无法像过去那样真正传达给表演者。那一刻我在想，如果周笔畅没有时间看屏幕，这一切的赞美对她来说岂不是都是无效的？

互联网不是孤独的解药，也许它本身制造了更大的孤独。热闹和寂寞共存于同一个场地。在极度嘈杂的舞台中央，站着一个极度孤独的个体，为屏幕另一端孤独的个体歌唱。

正因为如此，我特别喜欢我的通信老师关于互联网改变生活的评价。他说：“基于社交媒体的图书社会资本扩张很大程度上是通货膨胀。”我想这个原理大概也适用于网络孤独综合症。所有互联网带来的社交红利，所有那些看似热闹的日子，无非是技术带来的通货膨胀，孤独的绝对值从未改变。更何况，我们的时代可能已经创造和发行了一种新形式的“孤独钱”，让忙碌的创造者也持有独特的孤独。

还好，断线的痛苦只持续了5分钟。重新通电的路由器让网络恢复了，生活终于可以继续了。这次太难了，我记得停电的准确时长是4分48秒。但是我真正的孤独现在要结束了，我想回到网络这个繁忙的世界。

在重新打开直播软件的那一瞬间，我突然想到，如果让人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