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奖得主《一念无明》有什么新鲜事?
时间:2022-07-14 来源: 作者:[db:作者]  浏览次数:
《一念无明》获得本届香港金像奖八项提名,最终获得新人奖导演奖和最佳男配角奖,虽不算完胜,但也以新姿态脱颖而出。就其质量和意义而言,至少这部诚实的作品远胜于mainland China的所谓文艺片。
电影本该是年轻人的艺术,这并不是说中老年导演不能给这门艺术带来美感,而是很多新奇和惊喜都来自于年轻的电影人。近年来,香港电影屡遭诟病。比如大批年轻导演北上后,表现出单薄的倾向和严重的功利主义,而很多香港艺人在商业上的屈服远比内地明星坚决,以至于如今再提起“港片”这个词,就有一种溢满的感觉,仿佛是上辈子的事.但是这个时候,你其实可以从一群年轻的导演身上看到一点不一样的惊喜。这是事实。
香港导演秦煌获得台湾金马奖最佳新导演奖时年仅26岁。因为他的年轻和出道,这是一个真正意义上的新锐导演。在《一念无明》这部明显隐藏了几分野心的作品中,秦煌不仅展现了自己的成熟,也为“港片”的概念注入了一些新的希望。
描述躁郁症,看似小众题材,绝不像喜剧那么不合适,但这里却是一代香港人的爱恨情仇。更具体地说,这里是人类在破败家庭中的困境和毅力。这种关于悲剧出现的力量,在看起来还很幼稚的导演身上,变成了一种强大而有质感的力量。
余文乐的儿子阿东误杀了他的母亲,他的母亲每天都生活在痛苦和躁郁症中。阿东虽然被法院判误伤无罪,但还是被扔进了精神病院。等到他出院的时候,世界已经变了。一个人的生活完全不可能改变,也不可能回到以前的生活。尤其是在香港,你天天发财或者一夜之间血本无归,无论是熟人还是亲戚都不会给你这个机会。
很显然,阿东的痛苦不亚于自己误杀母亲时的悲剧。他死一次也不为过。他找到了她的前女友,但她在巨大的悲伤和灾难面前已经选择了信教(他们订婚时还了房贷,阿东炒股负债累累,这是一个普通香港女孩无法面对的)。她想不通为什么这么大的灾难会毫无疑问的发生在她身上。她抱怨着,厌恶着,但她也想走出这个悲惨的世界,重新面对这个世界。所以,宗教依赖也是一种选择。阿东遇到未婚妻,受不了对方在众人面前哭诉自己过去的经历,阿东又生病了。
被亲戚朋友嫌弃,被更多的外人嫌弃,但没有他美好幻想破灭那么严重。镜头里,董的躁郁症与其说是可怕,不如说是病入膏肓的可怜。他未婚妻的世界与他无关。更何况,一切都不可能有第二次,而且还很遥远。这样,导演只是加重了真相。——《破碎的家庭》的源情节,比起躁郁症,更像是一切的根源。
阿东从小没被好好对待过,父母疼爱弟弟阿军,的爸爸一直自称是“街头霸王”,在大家眼里真的是个混蛋。他早早放弃了家庭,他跑到了内地,一个人生活,留下了生病的妻子和自始至终不被重视的阿东。独自生活的阿东和母亲,也成了一种骨肉纠缠。她妈妈不信任阿东,疾病或者遭遇让她永远处于恍惚状态。躁郁症发作时,她和阿东都是在争吵和动手中相处,脾气暴躁的一方制服了她.本来就处境艰难的阿东,因为觉得父亲可以抛弃这个家,弟弟阿军如果不从美国回来也可以抛弃这个家,但是他做不到。他坚持要和这个废墟和邪恶呆到最后。直到悲剧发生。
阿东出院后,父亲承担起照顾阿东的责任。他们租了一个便宜的房间,卑微的父子俩没有一个人住,因为在这种困境中,似乎只有生死的问题。
我父亲再也忍受不了了。一个粗鲁又普通的香港底层市民,面对如此重大的悲剧,当然会束手无策。他向“精神家庭支援团”求助,积极想从医生那里得到解决方案,但面对具体而突兀的阿东,他只能连连叹气。最后,父亲打电话给美国的小儿子阿俊。电话里,阿军让父亲放弃那个傻子。他自己可以住养老院,钱不是问题.虽然父亲以一句“不传给别人也可以”结束了这段对话,但作为观众他也会想,人为什么要在困境中努力自救呢?如果你是一个弱者,为什么不能通过放弃找到解决的办法?举个例子,如果片中的阿东没有强烈反对未婚妻,而是早点把母亲送到养老院,会不会有一个温和妥当的结果?还是影片中被视为猥琐、不负责任的阿俊,其实他的逃离不仅仅是对自己的一种解脱,至少他没有让自己的生活(当然也包括老婆孩子)陷入这种绝望?
逃与留并不是简单的错与对、善与恶,即使你把这些破败艰难的处境归为社会动荡和压力下的蚂蚁的命运,你也无法成功地把自己从其中打捞出来。影片中还有一个没有客观画面的死亡,就是阿东的新婚好友,在公司裁员的压力下从30楼跳下。这未知的死亡更像是一个无形的影子,它
会笼罩在每一个艰难求生或者沾沾自喜的人的头顶之上。残酷世界本质上是一道无解的题目,尽管通过努力和积极地面对,可以击破其中的个别存在,但在更广泛世界里,所谓的悲剧是一种人类生存的必然。
片中没有绝对坏人,多的只是可怜之人,正是这种安排之下,才让一部本土特色的港片赢得了不同地域观众的认同。即便再破败和无解,也有淡淡的温情流淌其中。只有一个角色,好像被编导给予了多余的“恨”意。就是那个从内地来到香港的单身母亲,她的遭遇是婚后跑到香港生了孩子,然后丈夫不见了,自己没有香港的合法身份,儿子没有内地身份,所以她只能艰难地困在香港顽强求生。她和孩子曾经被阿东父子照顾过,平时都是她有求于邻居,到了她亲眼看到阿东在超市病发时,却选择了视而不见。而且随后还在出租的单元里发起赶走这对父子的抗议请求。当镜头对准这个全无光彩的母亲时,她是那么决绝地不想让这个精神病干扰到自己的生活。编导这样处理片中的一个角色,显然是与全片的格调多少有点格格不入,但这也能反映香港年轻人的某种心理表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