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讲毒性不讲剂量是耍流氓吗？

时间：2022-07-14 来源：作者：[db:作者] 浏览次数：

谈毒性不谈剂量是耍流氓吗？

每当我们谈到食物或药物的毒性时，总有人故作深沉地说：“只谈毒性不谈剂量就是耍流氓。”据说这句话最早是《食品科普》作者云无意中说的，或者至少是他普及的。云无心学化工，后来改行研究如何发泡食品。也许在云不知不觉熟悉的化工和食品泡沫领域，要讲剂量，但在毒理领域却不是这样。如果对一种物质的毒性研究清楚，知道它能对人造成伤害的剂量关系，当然是理想的，但实际操作中往往做不到。

谈一种食品药品的中毒剂量通常是指能使人中毒的剂量，特别是能使人死亡的剂量。这个剂量一般表示为半致死剂量，也就是说在做动物实验时，会有一半的动物死亡。为什么要看一半动物被杀的数量，而不看第一只动物被杀的数量或者所有动物被杀的数量？这是因为动物之间存在个体差异，有的对毒素敏感，有的不敏感，所以以让一半死亡的动物数量为标准。我们不能在人身上做实验，所以我们把动物实验的结果传播给人。其实因为动物和人有解剖和生理上的差异，所以这种推广不是很合适，只能作为参考。半致死剂量一般用毫克/千克体重来表示。比如对老鼠来说，盐的半致死剂量是3000毫克/千克体重。如果人有同样的量，就意味着一个体重60公斤的人，如果一次吃180克盐，可能有一半中毒。

当然，一个人在日常生活中是不会吃那么多盐的，不然会被盐毒死才中毒的。对于很多食品和药品来说，半致死剂量是没有用的，因为我们关心的不是急性中毒，而是慢性毒性和不良反应。比如我们关注吃盐过多带来的慢性危害，比如增加心血管疾病的风险。但是这个剂量是未知的，很可能没有这个限制。如果超过这个量，风险会增加，但是如果少于这个量，就不会，但是取的越多，风险越大。权威机构推荐的食盐限量，比如一天不超过5克，其实是一个非常主观的确定，是考虑到人体对盐的需求而做出的权衡。所以，当我们谈到食物的慢性毒性和药物的不良反应时，往往不具体说明剂量，但不能因为不谈剂量就说是耍流氓，就否定食物的慢性毒性和药物的不良反应。

有时候不给剂量是因为对某些食物和药物不良反应的研究刚刚起步，缺乏系统的研究。比如很多中药的不良反应只是临床上发现和报告的，但是会发生多少不良反应还不清楚。但不能因为研究刚刚开始，还没有深入，就否定初步的成果，把初步的研究当成耍流氓。即使是初步的研究成果，也能警示人们某种物质的毒性，为进一步研究指明方向，并非毫无意义。

还有其他的物质，人们也做过深入的研究，知道它没有最小剂量，但是极少量也可能对人体造成伤害。比如，我们知道砷的中毒剂量，但并不意味着我们可以安全地摄入小剂量的砷。虽然少量的砷不会马上使人中毒，但是它的成分砷进入人体后很难排出，而且会积累，所以即使每次只摄入少量的砷，久而久之还是会使人中毒。再比如马兜铃的中草药含有马兜铃酸，对人体的危害不是最低剂量。哪怕只摄入一点点，哪怕只吃一次，都会对肾脏造成不可逆的损害，只是暂时不表现出来而已。在这种情况下，谈剂量是没有意义的，也是误导的。

可见，所谓“谈毒性不谈剂量就是耍流氓”，其实是在装懂，贬低和无视人们对毒性的认识。发明这种说法的人是在耍流氓，是在害人。

2017.4.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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