英国退出欧盟:逆全球化开始了吗？

时间：2022-07-13  来源：  作者：[db:作者]  浏览次数：

英国退出欧盟：逆全球化已经开始？

目前欧盟的离心倾向正是源于其过度一体化政策：扩张太快却消化不了，统一措施太大对成员国约束太大。英国的离开将给这种不切实际的世界主义敲响警钟。

十几年前，正是全球化高歌猛进，中国刚刚加入WTO的时候。那时，我和一群朋友在英国学习。环游英国最大的感受是，它不是一个小国，它是一个世界。不仅在伦敦和爱丁堡这样的大城市，在小村庄里也能见到来自欧洲和欧洲以外的人。当中国的大门刚刚打开时，人们非常熟悉谈论世界，包括中国。最常听到的一句话是：“啊，你是中国人。我刚从香港回来。”或者“我去过Xi”，“我去过北京”，等等。当时的英国似乎对世界充满了好奇，并不拒绝外界进入其中。

现在，中国已经加入世贸组织，享受全球化的红利，成为世界第二大经济体。“地球村”、“一带一路”等概念被中国人反复提及，似乎世界就在眼前。相反，作为全球化源头之一的英国，似乎对这个越来越熟悉的外部世界提出了很多不满和恐惧。前天下午传来的消息是，英国以51.9%对48.1%的公投结果决定脱欧。尽管此后有两年的缓冲期，但英国乃至整个世界甚至已经提前感受到了这种任性离去的结果：全球股市下跌，英镑兑美元汇率下跌，黄金价格上涨，欧盟未来发展蒙上阴影，世界经济复苏的信息也受到极大冲击。

很多人把英国退出欧盟视为全球化的巨大挫折，是英国人为了眼前利益，不顾欧洲统一的长远利益而做出的民粹主义选择。但我不这么看。欧洲统一的确是全球化的一部分，但不是唯一的全球化。事实上，英国脱欧后的英联邦，可能的中英联邦合作，以及在世界贸易组织条款下与欧洲的重新谈判，都是全球化的一部分，可能是更恰当的全球化。而欧盟目前的离心倾向正是源于其过度一体化政策：扩张太快却消化不了，统一措施太大对成员国约束太大。英国的离开将给这种不切实际的世界主义敲响警钟。

不出所料，英国退出欧盟得到了美国川普的支持。这位与英国退出欧盟拥护者鲍尔斯发型相同的美国总统候选人在英国退出欧盟公投当天来到英国，并称赞“英国人夺回了他们的国家”这一次，他至少说对了，那就是英国人有着悠久的民族传统，他们对自己的国家相当自信，甚至骄傲。

那年我们在英国游学期间，主办方特意邀请我们参观了从幼儿园到大学的整个教育体系。在参观一所中学时，我专门和院长谈了公民教育的问题。我很惊讶在学校里没有看到专门的公民教育课。在美国，有很多这样的机构。当时院长很自豪地说，美国是一个年轻的国家，所以有必要教本国公民和移民如何热爱自己的国家。英国人民有着深厚的民族传统，他们的公民教育不是一件能穿能脱的衣服，而是渗透在各种文科教育中。如果你学习哲学、历史、文学和莎士比亚，你自然会认同这个国家。更何况这个国家提供的服务和正义，让你与这个国家融为一体。

英国人是这样想的，也是这样做的。2011年，伦敦奥运会前夕，《泰晤士报》进行了一项调查。受访者被问及英国在20世纪最大的成就是什么，近一半的人选择了国民医疗服务体系。在2012年伦敦奥运会的开幕式上，国家医疗服务系统只是作为表演的一部分。所以，与肯尼迪的想法相反，英国人总是问“你的国家为你做了什么”，而不是“你为你的国家做了什么？”事实上，后者是比前者更持久的民族国家传统。英国人不是像德国人那样理性的民族，也不是像法国人那样感性的民族，而是少有的感性与理性相对平衡的民族。因此，很多人把这次英国退出欧盟公投称为民粹主义的大爆发，这与——在外面做得不好不一定相符。利益和传统回归能给他们带来安全感的民族国家框架也是一种自然的选择。

甚至超越民族国家的视野，从全球化的角度来看，英国有理由离开。英国一直认为自己是全球大国，而不是一个普通的欧洲国家。事实上，世界历史上第一次全球化是英国主导的维多利亚黄金时代。欧盟当时不知道在哪里。正是因为英国引领了全球化，它才知道全球化不是一个不可战胜的趋势，而是一个历史性的事件。所谓历史性事件，就是它有开始，有发展，有高潮，有结局。这也是为什么英国在上世纪70年代全球化起步和发展阶段加入欧盟，在90年代全球化高峰阶段享受红利，却又保持距离，在21世纪全球化退潮前得以退出的原因。

经济学家赫尔曼e戴利(Herman E. Daly)对全球化的定义是：“全球化是指通过自由贸易、资本的自由流动以及较少或完全不受限制的劳动力的自由流动，将世界各国的经济整合为一个全球经济。”这里的“全球化”不是仍然以国家为中心的“国际化”，而是独立的国家经济的实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