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京的味道

时间：2022-07-15 来源：作者：[db:作者] 浏览次数：

文字，除了嗅觉，自然还包括味觉。味觉的记忆更多的是内在的，所以更持久。

鱼肝油的味道唤醒了我最早的童年梦想：在剪纸门窗的深处，有一盏带着鱼腥味的灯。那个光大概和我服用鱼肝油的经历有关。

一开始从父母严肃的表情来看，我把它归为医学，保持着一种天生的警惕。鱼肝油通过滴管滴在舌尖上，很快扩散开来，散发着腥味。从鳕鱼中提取的油让我在大海深处感到孤独。后来进化论证实了这一点：鱼是人类的祖先。随着年龄的增长，这种孤独感不断被放大，构成了青春期内心的咆哮。

滴管换成胶囊后，我把鱼肝油归类为准糖果，没有抵抗力。我先咬胶囊，等鱼肝油漏出来后再嚼口香糖。它尝起来像糖果。

“大白兔”奶糖味道。它是糖果之王，首先是半透明的宣纸，在舌尖融化时带来预期的快感。“大白兔”奶味最重。据说七块糖等于一杯牛奶，是营养不良的孩子所渴望的。可惜在困难时期，《大白兔》被归为“高级糖”，顺口溜为证：“高级零食高级糖，高级老头上厕所。”可见“高级周期”与普通人无关。

多年后，一位法国朋友让我在巴黎再次品尝“大白兔”，让我非常激动。从那以后，我身上总会有几件加入“高龄老男人”的行列。

在困难时期，我正在赶上我的身体发育。我开始偷家里所有能吃的东西，从鱼缸里养的小球藻到父母配给的粘稠卵磷脂，从钙片到枸杞，从榨菜到酱油，从海苔干到大葱.我爸妈开始勒紧裤腰带，却挡不住我越来越大的胃口。所有东西都吃光了，我开始吞味精。在美国，我和外国人去中餐馆吃饭，他们提前声明“不放味精”，这让我很不爽。

我把瓶里的味精倒在手心，先用舌尖舔一下，沿着神经丛通过味蕾反射到大脑表面，引起最初的兴奋。——就像品尝净化过的大海，那叫一个新鲜！我开始逐渐加大剂量，刺激持续上升，直到鲜味完全消失。最后干脆把剩下的半瓶味精倒进嘴里，造成大脑皮层信号混乱或者短路3354头晕恶心，一头栽倒在床上。我猜这是接近吸毒的体验吧。家长抱怨，谁打翻了味精瓶？

在我们小学操场的围墙外，小贩的叫卖声常常能唤起人们的灵魂。他从背包里变出各种糖果点心。多亏了同学的推荐，我爱上了肉桂。

肉桂皮是中草药肉桂的树皮。它又辣又甜。两毛钱可以买几块钱，比糖果耐用多了。我用手帕包着，上课时不时舔舔。说实话，除了肉桂的味道，我不记得任何和知识有关的东西。

一天晚上，我和关放学回家，一个挑担的小贩在路上喊：“臭豆腐，酱豆腐三三五四。”我从来没有吃过臭豆腐，在关的怂恿下，我花了三毛钱买了一块，只吃了一口就呛住了。我把剩下的扔在屋顶上了。

回到家，保姆钱阿姨哭诉犯规，四处嗅，不得不追根溯源。我冲进厕所刷牙漱口，然后溜进厨房，两勺白糖糊闭嘴。但钱阿姨还是动了动鼻子，像警犬一样四处搜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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