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刻猴子
时间：2022-07-15 来源： 作者：[db:作者] 浏览次数：
小时候经常看到爷爷玩一个小东西：一整块黄杨木雕成的一群猴子。
有三只猴子，一排排坐着。三只猴子做了三种不同的表情。一只手捂着耳朵，一只手捂着眼睛，一只手心虚地捂着嘴。
黄杨木雕的猴子非常逼真。爷爷似乎很爱它，经常看到他一个人坐在夕阳下的院子里，无限深情的抚弄着它。他的嘴唇开合着，不知道在自言自语着什么。那时候我还很幼稚。我不知道我的祖父在想什么。我只是觉得三只木刻猴子的表情很有趣，想和他们玩玩。
“这样不行！”我母亲厉声斥责我，试图阻止我。
“没关系。易爱你就送给他吧。”祖父和蔼地说。
“阿爸，你就是这么宠箕子的，让他五六岁就想爬墙。”向母亲和爷爷诉苦，拿着爷爷手里的木刻猴3354，心里忐忑不安。看看就好，赶紧还给爷爷。
我把木刻猴子放在膝盖上，看了一遍又一遍。没什么。只是一块木头雕成三只猴子。表情很搞笑，但是没有发条，不像机械和铁皮做的猴子。只要发条上紧，就会叮叮当当地敲鼓、敲钹。一点都不好玩！我翘着小嘴，把木刻猴还给爷爷。爷爷笑着说：“你上翘的嘴唇可以举起三斤猪肉。”
有一次，爷爷把我抱到面前，指着那只木刻的猴子对我说：“爷爷告诉你，这三只猴子是你爷爷送给爷爷的，从唐山带来的。这三只猴子只是告诉我们，“不要说，不要看，不要听.唉，你太小了，不懂，就是经常听人说‘窝囊废有耳朵没嘴巴’。你有耳朵没有嘴巴，你可以安心工作。"
那时候我六岁，听不太懂爷爷的话，但是“有耳无口”这句话一直深深的印在我的心里，直到大了才明白。
第二年，我的祖父死于肺病，这是许多矿工的最终归宿。
沉默寡言的父亲把木刻的猴子放在神案的右侧，不知道是为了纪念已故的祖父，还是为了提醒他什么。
木雕猴子一直被放在神案上。渐渐地，就没有人会注意它们了，就像那些雕像、香炉、烛台一样。木雕猴子似乎是上帝案件的一部分。有时候还会蒙上一层灰尘，家里人拿块抹布和魔术箱一起擦，时间长了。反正大家都不太在意这个黄杨木雕的猴子。
直到上了高中，我也不知道为什么会和妈妈发生争执。我反应快，说了很多气话。妈妈含着泪转过头，看到了神案上的木刻猴子。她义愤填膺地说：“你见过你爷爷留下的木刻猴子吗？你父亲把它放在祭坛上警告你不要胡说八道。你的祖父曾经说过，“愚蠢的人有耳朵但没有嘴巴。”你忘了吗？"
时间像水一样流动。有一次，父亲悄悄跟我说话。我从未见过如此谦逊真诚的父亲。他心里似乎藏着某种痛苦，却极力掩饰。他说：“在这个时代，言行谨慎非常重要。不要做出过高的评价或武断的判断。下半辈子就安安静静的过吧。嗯，人生如戏。”
说着，他从神案上取下三只木刻猴子，意味深长地说：“你看这三只猴子。他们不听，不看，也不讲。是合理的。东方的人生哲学是独立……”他的父亲叹了口气。
我不太同意父亲的观点。我说：“像这三只木刻猴，不听不看不说话。这样的人的人生本质和意义是什么？独立是多么消极的借口啊！”
父亲苦笑一声，淡淡地说：“唉，以后你就知道了。”
又是几年匆匆而过。通过不断的经历，我逐渐理解了父亲的观点。相对的，我痛苦的发现，我虽然不甘心，却渐渐的向世俗妥协。就这样，我一直处于自我的相互撕裂中。
父亲去世前，曾经紧紧握着我的手，颤抖而悲伤地对我说：“我马上就要走了。我最担心的是，你一个孩子，能选择写文章？”
听到父亲悲伤的话语，我无言以对。你为什么选择了文学这条艰辛的道路？也许，只是为了保留一点点纯真却真诚的自己。但是，我不知道怎么跟父亲说。我想起他们惨淡的时光，沉默成为他们一生的座右铭。
父亲走后，木刻猴就交给了我。
我把木刻猴子放在炉子里烧金纸。我有点舍不得放弃。这个爷爷的叔叔传给我爷爷，我爷爷最后传给我爸爸，然后我爸爸再传给我。我是要再给我的后代，还是要告诉他们“崽有耳无口”？他们要继续秉承木刻猴的精神，不听不看不说话？他们想独立？
我觉得我做不到。我想让他们活得更坦然，更开放，更像自己，不被扭曲，不被扭曲他人。点一把火，我决定把这只木刻猴子烧成灰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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