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典诗歌

    普通人的生与死


    时间:2022-07-12  来源:  作者:[db:作者]  浏览次数:


    2010年5月,父亲和姐姐从合肥回到老家。途中,父亲突发脑溢血,被送往医院。得到消息后,我买了最早的机票赶回家,却再也没有看到父亲醒来。

    我父亲的出血点在脑干。据医院的人说,这种病人没救了。往往远在外地的亲戚会回来见面,放弃治疗。其实主要原因还是成本高。住在重症监护室,一天花五六千甚至上万元是常事。我们没有轻易放弃。我们四处奔走筹集资金。当时我就急了。我一方面在期待父亲醒来,另一方面又在想接下来的医药费怎么筹集。医生护士态度很好,但是催钱也毫不含糊。

    县医院的重症监护室是一个很奇怪的地方,一个很大的简易房,连着老住院楼。医生要求家属24小时守候,他们只能在重症监护室外面的水泥地上铺上席子,席地而坐。

    我们姐妹在病房外踱来踱去,无事可做,很快就找到了外面唯一的避雨处。3354住院部的屋檐下,有人带头放了一张折叠床。床上堆满了被子和军大衣,一个老人斜靠在那里。虽然面容憔悴,但看起来不像是加床的病人。他一定是家庭成员。这是老D,他在守护他的妻子。看到我们姐妹站了很久,他叫我们坐下。刚开始我们很尴尬,但是又舍不得累。最后,我们慢慢坐在床尾,和他聊了起来。聊了几句,发现他是我妈的老熟人,告诉我妈她来拜访了,又是一声叹息。

    妈妈小声跟我说,这个家庭特别不幸。d老两口有两个儿子两个女儿,在农村也算是顶级家庭了。老两口勤俭节约,卖豆腐卖菜,一家人生活挺好。唯一遗憾的是大儿子智障。好在二儿子不仅长得帅,学习成绩也名列前茅。老二心思很高,想着以后要么上北大,要么上清华。可惜农村中学没有好的教育资源。就算成绩再好,也只是“矮子拔将军”。高考放榜后,成绩并不理想。虽然没有失败,但是北大清华是没救了。少年一时受不了,自杀了。唯一的希望没了,女儿们也嫁出去了,但老两口还有傻儿子,不允许他们懈怠。这对老夫妇仍然卖豆腐和蔬菜。现在D阿姨突发脑溢血被送进医院,老D的菜也卖不出去,就24小时守在病房外。

    “你看,以前一个石油明星都不愿意用。现在一天要几千块!”母亲感叹。

    家里没有男性,妈妈还要照顾90多岁的奶奶。我和妹妹真的不能“夜以继日”的等,所以晚上回家晚,一大早就走。偶尔会有医生半夜来收费,或者要东西。星夜守候在病房外的老D给我们发来消息。

    过了几天,父亲用上了呼吸机,这可不是什么好兆头,因为很多人用了呼吸机,从来不摘下来。起初,嘴被分开,喉咙里插着一根管子。后来医生说这样会一直伤害气管。有人建议在颈部做一个切口,直接从那里取出管子。医生告诉我们,病人失去了知觉,不能使用麻醉剂。第二天,我去看了。父亲喉结下插着一根手指粗的塑料管,皮肤上贴着一块纱布,上面有血渍。

    重症监护室不允许家属探视。每天下午,医生会打开病房外一条巷道的小门,家属可以冲到脏乱差的巷道里,爬上窗下摇摇欲坠的板凳,伸着脑袋“参观”病房,时间长达20分钟。只有在一天中的这段时间里,我才能见到我的亲人,我的家人都在拼命地拍着窗户,喊着病人的名字。我们的姐妹

    医生让家属提供卫生纸和湿巾,说病人大小便失禁,要用这些东西清理。我们每隔一两天送进去10卷卫生纸和几袋湿巾。我真怀疑,只靠营养液维持生命的父亲,有那么多屎。为了省钱,我在网上买了一盒湿巾。那盒湿巾,我爸还没用完就去世了。我们把剩下的湿巾给了老D,过了一会儿,老D的女儿给她妈妈寄了200块钱。

    直到6月,父亲的器官逐渐趋于衰竭,在重新咨询了医生后,他决定放弃治疗。即便如此,我还是拿着父亲的病历去了省医院。医生是一位中年妇女。她看了病历,说没救了。当时我的眼泪就下来了。女医生没有说话,默默地看着我。

    撤掉呼吸机的那天,天寒地冻,路上没有行人。我们穿着轻便,提着暖水瓶,水桶,毛巾,干净衣服,我们去了医院。我边走边发抖。到了医院,我们换了衣服,进去给昏迷的父亲擦洗。母亲站在父亲的床前,放声大哭。她拉着他的手说:“别怪孩子。我们无能为力。你永远不会醒来。”昏迷了一个多月的父亲,似乎知道我们要来送别,突然睁开了眼睛,于是睁开了一次,又闭上了。

    当我们离开重症监护室时,医生拔掉了呼吸机。我坐在老D的床尾,等着父亲的灵魂飞过。奇迹发生了。我父亲有很长一段时间不能自主呼吸。没想到一拔掉呼吸机,他的呼吸就恢复正常了。我非常兴奋。回家后,我在网上买了简易呼吸机和吸痰机,还收集了植物人的床和床垫。妈妈也高兴地说,她宁愿侍候一个蔬菜。第二天爸爸还是没有用呼吸机,我们又惊又喜。下午一两点钟,我接到了重症监护室主任的电话。导演燕文Xi

    语地说:“你来医院吧,你爸呼吸不好呢。”放下电话,我和妹妹疯了一样赶往医院。进入病房,我看见父亲呼吸急促,好像喘不上气似的。主任这时候才说,昨天之所以呼吸正常,是因为缺氧导致的肌体自我保护。现在,要我们做最后的决定,要不要抢救,如果决定彻底放弃,就在文件上签字。     我知道,如果上呼吸机,父亲又可以撑几日,但几日过后,钱没了,人还是救不回来,母亲怎么办呢?最终,我在文件上签下了自己的名字。父亲生了我,我却亲手送他死。主任把我们带出病房,他说病人临终时的样子我们承受不住。我请求医生在父亲逝后,把他身上的伤口缝合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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