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河
时间:2022-07-10 来源: 作者:[db:作者]  浏览次数:
这时我才意识到我骑的是一匹极其愚蠢的马。走了20多公里,极其轻快流畅。眼看河对岸的酒厂就要到了,它突然在河边表现出自己的劣根性:不敢过河。
它非常怕水。河水虽然不深,但也只能到它的腿根。冬日的阳光里,河水清澈温和,水波柔和闪烁,宽度不超过十几米,却吓得要死。这匹蠢马,这个看似矫健的懦夫!它惊恐地睁大了眼睛,前腿直裂,胸脯和脖子向后仰着,仿佛面前躺着的不是一条可爱的河流而是死亡的边界或者无底的深渊!
我怀疑这匹蓝灰色的马一定是对水有某种神经恐惧症。也许是它在来到这个世界的短暂时间里,有过被洪水袭击的可怕记忆,所以这个愚蠢的野兽总结了一次不成功的经历。就像一个因为固执己见而被逮捕的间谍,你对他拳打脚踢,他就是不会让他的供词越过他心目中的界限。
我想了很多办法,用皮帽子遮住马的眼睛,先在草地上飞奔,然后在一个黑暗的方向转弯,直奔河边,打算趁它不备的时候疾驰而过。结果它砰的一声摔在了河边,我反而差点从马上摔下来。不远处正好有一座木桥,我就把缰绳放长,先走到对岸,从对岸使劲拽。它还在耍赖,仰着脖子,我用力一推,差点被它拖下水。
面对这样一匹怪马,我不得不感叹:我好可怜!但是今天我要过河,我要去酿酒厂。如果你想绕道,你需要再走20公里。无奈之下,我只好走到最近的蒙古包,商量先把我的马留在这里,完事再步行去取。
一打开毯子账户,我就暗暗叫苦。只有一个哈萨克老妇人躺在床上,看起来病得很重。她抬起眼皮,眼睛像风沙天黄色的晚霞,没有精神;她的身体又瘦又老,她很难站起来。看起来她至少有80岁了。暮年,静坐,谁知道哪一刻灵魂会离开身体?但既然进了门,我又不能扭头就走,只好用手势告诉她我的难处和要求,虽然我自己也觉得这是浪费时间。
她听懂了(其实听懂了),挥挥手,让我把她抬下床,让我在外面扶她。当我们到达河边时,她示意我把她放在马鞍上。不知道是不是老太太神经有问题。——她甚至走不稳。她太瘦了,以至于她躺下时让人看起来很累。她甚至“傲慢地”想为我骑马过河。这不是拿我开玩笑吗?我这样一个年轻力壮的男人,还在挣扎,喘不过气来,她不行。她能让这匹患有“水神经恐惧症”的马踏进河里吗?我再怎么佩服哈萨克人的快人快语,也不敢相信她的荒唐计划。
但是我一把她放在马上,我就全相信了。她瘦弱的身体刚从马鞍上掉下来,马的背突然一沉,仿佛骑在一个100公斤重的壮汉身上。原来那种大大咧咧、满不在乎的执拗不见了,变得威武、挺拔、专注。它完全知道骑在它背上的是什么样的人,就像一个士兵遇到了一个强有力的统帅。这匹马不笨,但是太灵了。当然,它还是不想过河,想掉头,但是上面有一双有力的手控,它转不过来。它四个蹄子向后摩擦的力量突然变成了一股像火一样向前的力量。在马跃进河中,水花四分五裂,溅在它胸前的两边。鹅卵石在河底发出沉重而有力的声音。它做了一个勇敢的努力,最后跳到了河岸上,浑身湿漉漉地站着。
我扶老太太下了马,从独木桥上扶她回到对岸,然后牵着马出现在她的视线里,挥手告别。我不敢在她面前骑马。她很虚弱,挣扎着站在河对岸,看了我很久。
这件事发生在1972年冬天的巩乃斯草原,天山正站在老人身后,闪闪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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