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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风恋.四年庆】栗色马尾辫(小说)


    时间:2019-11-07  来源:  作者:  浏览次数:


    摘要:一个虽然简单,却又有点离奇的故事。 【风恋.四年庆】栗色马尾辫(小说) 一  中午时分,他和另外一个男人从面包车下来后,慢悠悠地走进了“路客”面馆,朝里面环顾了一下后,又慢悠悠地坐在了靠通道的一张餐桌旁。  两碗牛肉拉面,再加两只茶鸡蛋。他朝大堂服务员喊了一声,又将收银条往桌上一拍,然后俯下身,对一位正襟危坐的男子恭维地问,李经理,要不要再来点啥?  够了。身材略显臃肿的李经理,微微摆了一下手。  于是,他毕恭毕敬地坐了下来,等候着服务员送餐。不一会儿,两碗热气腾腾的牛肉拉面端上了桌,两个大男人,拿起筷子“滋溜滋溜”地吃了起来。吃着吃着,他突然停住了筷子,像发现了新大陆,两眼直勾勾地盯着前面一位女服务员的后背,筷子上的面条滑落,他都没发觉。  喂,你看啥呢?李经理盯了他一眼。  栗色马尾辫……他自言自语着。  你说啥呢?李经理纳闷。  噢,没啥,没啥。他慌忙掩饰,又捧着碗“滋溜”起面来。  没多时,那栗色马尾辫的女服务员,转过身收拾起另一张桌上的碗筷,慢慢地将脚步移到了他俩这一边,冷不丁和他打了个照面。  你……他吃惊地看着她,呆若木鸡。  你……她也惊讶地张着嘴,但霎时露出了惊喜,哎呀,是你,你怎么在这儿?  我……我不认识你呀!他脸色陡变,有些口吃起来。  黄戈,别以为你长胖了点,我就认不出你来了?你就是变成猪八戒,我也认识你。她拿着抹布和盘子,朝他扑哧一笑。  李经理听得如坠云雾,不解地问:你是怎么回事?你们之间认识?  哦,不!不认识。现在这些服务小姐都这样,嘴上抹了蜜,见谁都喊哥啦姐的,没啥稀奇。他摇摇头。  李经理一时无语,瞅了他一眼,又继续扒拉起面来。  女服务员有些不悦,捋了一下栗色马尾辫,正欲反驳,没料到他站了起来,朝李经理一咧嘴:李经理,我去趟卫生间。  没等李经理反应过来,他已经离开了桌子,朝卫生间走去。    二  突然的邂逅,让他猝不及防,血压升高,心跳加速。去卫生间只是一个幌子,他真正目的,是要尽快避开那位女服务员。所以,他从卫生间旁的后门溜了出去,给李经理打了个电话,然后,忐忑不安地坐在了停在路边的面包车上。  三年多了,整整40个月,他东躲西藏,最害怕见的人,竟然毫无征兆地出现在眼前,而且是异地他乡。他不明白她是怎么找到这儿来的?她一条腿不是严重受伤了吗?怎么就……他感到费解,但仔细一想又明白过来:她也许是装了假肢,一时还没露出端倪。他庆幸自己躲得快,没和她过多搭讪,否则真要惹麻烦。  唉!这该死的女人,真是冤家路窄,人算不如天算。他坐在驾驶室里长吁短叹,情不自禁又想起以往的那次车祸。  那年盛夏的一天下午,他在自己的老家,开着从别人那儿租借来的小车,打算去长途汽车站拉客。一路畅通无阻,却在快要到目的地的时候,遇到了“肠梗阻”,大量汽车被堵在了滚烫的路面上,动弹不得。长时间的等待,让他口干舌焦,脾气暴怒。于是,他耍了一个小聪明,从路面的间隙里退出来,然后迅速将车拉起,开到了旁边的一条小岔路上。他自以为只要穿过这条小路,就可以绕弯到达目的地,却没料到这条路是单行道,只能出不能进。所以,当他看见那红色的禁令标志时,想刹车时已为晚,小车已经驶进了小路里。为了避免被交警逮个正着,他索性心一横,加大油门冲了过去。  冲出这条小路时,他才发现这条小路不长,却紧挨着居民小区。或许是高温酷暑的缘故,这条马路,下午竟然见不到一个人,也不见有车进出,僻静得很。他顿时大喜过望,以为找到了捷径,便不顾一切地往前开。就在他提速时,蓦然,从右边一条小巷里驶出一辆自行车,与他的车来了个飞速接吻。虽然他已经踩了刹车,但已来不及,小车的右前轮,霎时从骑车者的一条小腿碾压了过去,一声惨叫,让他魂飞魄散。  当他浑身筛糠似地下车,见倒地的是一位年轻漂亮的女孩,已经昏迷不醒,一条波浪似的栗色马尾辫散落开来,压在了自行车下。他想扶起那女孩,可一打量她那条被辗伤的小腿,脸色顿时陡变,因为女孩那条受伤的小腿,皮连着肌肉被硬生生地撕剥下来,耷拉在一边,露出里血淋淋的骨头,伤势非常严重。这怎么办?是报警,还是送女孩去医院?他紧张得嘴唇颤抖,脸色铁青,不知如何才好。犹豫了片刻,他再看看四下无人,侥幸心理霎时占了上风,于是放下受伤女孩,驾着车仓皇逃离了现场。  起初,他本没打算远走高飞的,以为没人看见,躲过一阵就没事了。可他半个月后,特地到那儿探个虚实,却被惊出了一身冷汗。因为虽然当时那里没有探头,但警方已经立案,在周围张贴着许多寻找车祸目击者的告示,他不得不离家出逃。  父母至今对他的事一直蒙在鼓里,只知道他现在永昌市一家知名物流公司上班,并担任了业务主管,薪水不菲。他本人也并非独苗,上有一个哥哥,下有一个妹妹,都已经成家,唯独他还是“王老五”。其次,他已养成了天马行空,独来独往的习性,父母根本无法顾问他的事情。  三年多的光阴,说长不长,说短也不短。开始时,他还经常梦见那女孩,但随着时间的推移,那血淋淋的镜头淡化了,只剩下那漂亮的栗色马尾辫,偶尔在他脑海里摇晃。当他每每看见满大街的马尾辫,都会情不自禁地细细对比:还是那女孩的马尾辫好看,高高的像瀑布,更像傲视鸡群的凤凰……  唉,马尾辫,栗色马尾辫,渐去渐远。他多么希望它永远停留在梦里,哪想到它竟活脱脱地飘到了面前,让他始料不及,陷入了极大的恐慌。  没想到你会来这一手,哈哈,小黄……  车外突然传来李经理的声音,折断了他的惊梦,他赶紧拉开车门,让顶头上司上了车。  对不起,李经理,如果我不这样做,她会得寸进尺,纠缠不清。他心虚地作着解释。  其实,我看你这位前女友,外貌还不错,跟某电影女演员有几分相像,就是腿好像有点毛病。你是不是就为这将人家甩了?李经理半真半假道.。  他嘿嘿一笑,既不承认也不否认,油门一踩,面包车上了路。    三  从来不习惯戴口罩的他,居然这一天起戴起了口罩,同事调侃他,他振振有词:防雾霾。其实,他心里清楚,这是在防那栗色马尾辫的姑娘,她比那雾霾可怕多了。  离那心惊肉跳的邂逅,已过去大半个月。这天下午,他刚从外面办事回单位,门卫告诉他,有一位客户,在他办公室已经等了好长时间。他赶紧过去一看,大惊失色,原来在椅子上坐着的不是别人,正是他千方百计躲避的那位栗色马尾辫姑娘。  你好,黄戈,不对,应该叫黄主管。马尾辫姑娘闪着狡黠的眼光。  你怎么跑到这儿来了?谁让你来的?你给我出去。他吼着下起了逐客令。  黄戈,你怎么跟小孩似的?一点礼貌都不懂?马尾辫姑娘皱起眉。  好男不跟女斗,我不跟你争辩,请你出去行吗?他阴沉着脸,把手一扬。  不行,我等了你半天,就给我这么个脸色?你好意思吗?马尾辫姑娘有些愠怒。  他顿时哑然,额头冒起了汗,结结巴巴道:那你说怎……怎么办?要我跪……跪下来求你?  这倒没必要,只要你懂点礼貌就行。马尾辫姑娘正色道。她又沉吟了一下,这样,我也不多说了,你晚上6点,到德记茶楼来一趟,我有事找你,我想你不会不来吧?  说完,她白了了他一眼,提着小包,一甩栗色马尾辫走了。  他是个明白人,当然听得懂她的弦外之音,霎时像泄了气的皮球,软瘫在椅子里。    四  德记茶楼在市中心,离这儿有一段路,他虽然没去过,但知道这地方。说心里话,他当然不想去,凭啥要听从这女人的摆布?可把柄捏在人家手里,他又不得不去。来者不善,善者不来。他很清楚这位马尾辫姑娘的目的,无非是经济赔偿,他心里像明镜似的。在他看来,或许私了能免除牢狱之苦,巨额赔偿却是少不了的,这也是他百般纠结的原因。所以,尽管恨得牙龈出血,但他权衡利弊,只能硬着头皮去赴约。  一进门,他就瞥见大厅西南角,有一束高高的栗色马尾辫竖在椅子后背,格外惹人显眼,不用问就知道她是谁了。妈的,还真来了,他心里骂了一句,惴惴不安地走了过去。  马尾辫姑娘正低头想着心思,冷不防有人在她面前“咚”地一坐,吓了她一跳。她看清是谁后,嘴角一撇:坐就好好坐,还弄出这么大响声干吗?  别废话,有话快说,有屁快放。他冷冷道。  马尾辫姑娘哭笑不得,摇摇头:没想到一个企业的业务主管,说话竟然这么粗鲁。  这都是你给逼出来的。他瞪了她一眼。  好好,广庭大众之下我不和你争辩,有话咱到上面去说好吗?  我干嘛要听你的?  如果你不想在这儿出丑,就随你的便。马尾辫姑娘生气地站起身,一瘸一拐地往楼上去。  这下可将了他的军,他踌躇了片刻,最后还是无奈地起身上了楼。  在楼上的拐角处,他看见她正和一位女服务员交谈着什么,然后女服务员领着她,打开了一间包间,并把一只热水瓶捧进包间。他嘴角抽搐了一下,极不情愿地跟了进去。令他诧异的是,他刚进门,马尾辫姑娘就立刻关了门。  你这是干啥?有啥见不得人的事?他瞪了她一眼。  马尾辫姑娘没吱声,坐稳当之后,从随身带的小包里取出一张七寸的彩照,摔在茶几上:你自已看,这是谁?  他先是无动于衷,然后不屑地拿起了照片。当他看见照片上一男一女,竟然是他和她的合影时,不由得吃了一惊,因为这是他12年前在中学,获得学校自行车比赛冠军时,与学校车迷的合影。  你这照片是从哪儿弄来的?怎么会是你?他疑惑地问。  当然是我,这还用问吗?你会不会怀疑照片是PS过?有这必要吗?马尾辫姑娘冷笑了一声。  他心里一阵悸动:怎么会是她?我怎么会和她合影的?他无论如何也想不起来当年的情景,只记得当时要求与他合影的女同学太多,因为当年他可是学校的红人,不仅人长得帅,而且体育竞技成绩非常出色,很受女孩的青睐。  你就明说吧!你出啥目的?他漠然地问。  啥目的?帅哥,你好好想想,我是当年初三(3)班的周燕,经常给你洗运动服,你忘了?马尾辫姑娘杏眼怒睁。  一听到周燕两字,他顿时眉宇舒展,露出了笑意:哦,原来是你,认识,太认识了。  那你为啥见了我,一直对我凶巴巴的?还假装不认识我?周燕噘起了嘴。  这不能怪我,怪就怪你完全变了样。我记得你过去是短头发,现在怎么换成了马尾辫,而且是栗色的?他呵呵一乐,脸色温和了许多。  你不也一样吗?过去是小平头,现在呢,却理了个公鸡头。当然,不管你理啥头,我照样认得你。周燕扑哧一笑。  他听了有些窘迫,不好意思地挠着头发。  算了,别站着了,坐下吧!我估计你从来没喜欢过我,但并不妨碍我喜欢你,过去是,现在也是。周燕用火辣辣的眼光盯着他。  他只得顺从地坐下。周燕趁机搬过椅子,坐在了他的身边,悄悄地对他耳语了几句,然后,一下子抱住了他……    五  犹如过山车一般,大起大落。躺在宿舍床上的他,此时还在黑夜里,甜蜜回味着与周燕的缠绵,如果当时不是服务员不合时宜地敲门,他与她也许会更进一步。不过,周燕的热吻,已经够他销魂的了,大学毕业至今,他还是头一回与女孩子亲热。但平心而论,他对周燕的印象是模糊的,谈不上爱,只是原始的本能,逢场作戏罢了。他本以为会来场暴风雨,却没料喜遇桃花运,虚惊一场。看来,这位马尾辫姑娘,确实没把他当作车祸的肇事者,只是巧遇自己当年的梦中情人,因此,他拍额庆幸,自以为虚惊一场,从此可以高枕无忧了。  然而,冷静下来,他又有些惴惴不安。难道这位马尾辫姑娘,真没认出自己来?还是另有目的?他有些茫然。虽然世上有“无巧不成书”这么一说,可他对周燕还是缺乏太多的了解,甚至连她住哪儿自己也不清楚。再者,她那条受伤的腿,是好了?还是装了假肢?外表怎么一点也看不出来?这一切还都是个迷,得想法弄个明白。最终,他思忖再三,决定约她出来一次,来个暗地里侦查。  原本约在某著名酒吧,但周燕推托自己不会喝酒,他只好又改约在某歌城的KTV包房,这是她认可的。KTV包房有大有小,规格不一,他选了一间最小的。倒不是为了省钱,而是他觉得醉翁之意不在酒,便于察言观色才是最重要的。  傍晚,他特地换了一身行头,西装革履,手捧一束红玫瑰,风流倜傥地来到了歌城KTV包房。没想到周燕比他早来了一步,正襟危坐地等着他。  不好意思,我迟到了。他朝她微微一笑,很绅士地捧上了玫瑰。  哪儿呀,是我早来了……呀,真没想到,你还买了红玫瑰?太好了,谢谢你!周燕白皙的脸上飞起红晕,很开心地从他手上接过花,吻了又吻,然后小心翼翼地将它放在了音响柜上。  怎么样,先唱歌呢?还是先吃饭?他笑吟吟地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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