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经典诗歌

    【轻舞 · 秋韵】秋已寒凉（小说）


    时间：2019-11-01  来源：  作者：  浏览次数：


    摘要：　初阳站在一棵高大的老榕树下，点燃了一支香烟，目送着车子在他眼里变成一个黑点。良久，他闭起眼，迎着冬日的阳光，仿佛已经嗅到了春暖花开的味道，芬芳，香甜…… 一　　这是一个夏秋交替的傍晚，空气中弥漫着一种无法形容的忧郁。初阳下班的时候已经是晚上六点半了，打扫干净工作台后，正式结束了一天的工作，随着工友们晃晃悠悠地走出了车间，一整天高强度的工作，使他身心倍感疲劳。今年厂里效益一直很好，订单一张接着一张送到生产部，这可忙坏了他们这些基层员工了，每天基本就是吃饭、上班、睡觉，三点一线的乏味步骤折磨着他们疲惫不堪的身心，而稍微慰藉他们的，就是比平日较为丰厚的收入。　　初阳打完卡走出门卫室，才发现天依旧下着濛濛细雨。不知道是不是为了迎接秋天的到来，这几天一直都是阴雨绵绵的天气，让这个本还有些炎热的初秋天气平添了些许凉意。不，也许不只是些许的凉意，因为偶尔一阵风吹过，身上还有种“冷嗖嗖”的感觉，这一温度骤降，更是添了许多秋天的况味，让人不由得感叹，时间过得真快，转眼秋天就这么来了。　　初阳拉下了卷在胳膊上的的体恤衫袖子，接着又习惯地给自己点上了一支烟，一边吞吐着烟雾，享受着一支香烟的快感；一边向离厂区不远的小巷走去。那里有一家他经常光顾的、名为“方记小炒”的餐馆，他准备去那里吃点东西，再喝上一杯小酒，缓解身体的疲乏。　　走出厂门口，转弯经过便利店的时候，远远便看见小泥鳅坐在台球桌的边缘上，眼巴巴地望着远处，他好像在等什么人。初阳走过去问到:“小泥鳅，你在干什么？”只见小泥鳅神情有些落寞地说:“爸爸说今天会早点儿回来的，可是现在天都完全黑了，他怎么还没有回来？”小泥鳅说话的时候，初阳能感觉到他心里的沮丧，以及难以掩饰的失望。他觉得这小家伙儿一定有什么心事，于是又张口说到:“你爸什么时候靠谱过？你有什么事，就对伯伯说，看伯伯能不能帮助你。”　　小泥鳅听了初阳的话，脸上的表情更加低落了，似乎快要哭出来的样子，失望至极，低着头喃喃自语道:“爸爸说我是立秋那天出生的，取名就叫“立秋”。前几天我听房东奶奶说再过几天就该立秋了，所以这几天才这么凉快。前天晚上爸爸回来的时候，我看他挺高兴，买了一只大烧鸡和许多啤酒，还给我买了可乐。看到他那么高兴，我知道他准是赢钱了，就告诉他，再过三天就立秋了，也就是说再过三天就是我的生日了。爸爸听了，笑眯眯的对我说要在我生日这天，带我去吃肯德基的，可是这才隔了两天，他就说话不算数了，呜呜……”小泥鳅说完，无法抑制伤心地哭了起来。初阳听了他说的这些话，也有些伤感，随即想起了去年女儿过生日的那天，因为当时他与妻子都太忙，对她说她的生日今年没时间过了，犹记得女儿当时也是心情低落，那失望的样子至今历历在目。所以，关于孩子们的内心世界，如果站在他们的立场上换位思考，他懂孩子们的感受，所以那天他们夫妻俩还是挤出了时间，为女儿过了一个仓促的生日。因为，对于孩子们的童年，他想，无论如何都不应该给他们留下太多遗憾。　　想到这些，初阳轻轻地摸了摸小泥鳅的头说，“走吧，你爸爸今天大概又输钱了，可能这会儿还在捞本儿呢！早把你的生日忘到了九霄云外啦！走，我们回家换件衣服，伯伯请你去吃肯德基。”小泥鳅听了，犹犹豫豫地低着头不肯挪步，小声说，“可能爸爸快回来了吧？伯伯，小胖子说肯德基很贵的，去了会花掉你很多钱的，还是等爸爸回来再……”初阳说，“早上见你爸那德性就知道他昨天运气不好，肯定又输得一塌糊涂了，你们爷俩儿今天的晚饭有没有着落还不好说，至于肯德基，今天你就别想了。走吧，你不是一直都说自己是小男子汉吗？就别磨磨叽叽啦……”　　初阳与小泥鳅一前一后来到了他们租住的小屋，房间里乱得像个狗窝，脏衣服乱七八糟地在旧沙发上扔着，茶几上还摆放着几天前的啤酒瓶、方便面碗以及横七竖八乱扔的筷子，整个房间里有种难闻的气味。他看着小泥鳅身上还穿着脏兮兮的短袖，于是就对他说:“今天天气凉，换件长袖衫吧！”小泥鳅听了，翻箱倒柜找出了一件揉的皱巴巴的体恤套在身上，他们俩就出来了。　　初阳与小泥鳅还是保持着一前一后的别扭距离走在去肯德基店的路上。初阳在前面抽着烟，从嘴里吐出的一团团烟雾弥漫着他伤感的情绪，而小泥鳅则默不作声地紧跟其后。是的，此刻，初阳是伤感的，为小泥鳅的身世伤感，为小泥鳅的未来担忧。因为他已经七岁了，至今还没有上过一天学，也不是没上过一天，记得他曾经说过，他妈妈还在的那会儿，上过一年多幼儿园，可能后来因为家庭突发的变故，就再也没去过学校了。他本来也有一个很幸福的家庭，有一个疼爱他的爸爸妈妈，可是就因为一个“赌”，唉！让他失去了一个孩子应该有的快乐童年。　　来到象山路那家肯德基店，初阳为小泥鳅点了他一直念叨的炸鸡腿、汉堡、奶茶等他喜欢吃的，看着他狼吞虎咽地吃着。自己则漫无目的地望着玻璃窗外，望着窗外霓虹闪烁，光影迷离、人来人往、车水马龙的繁华。再看看整个餐厅内，音乐舒缓，悠扬且抒情，处处呈现着一种悠闲散漫的情调，一个个温馨的家庭，一对对呢喃细语的情侣……感觉这窗里窗外虽然只有一块透明的玻璃相隔，却如同两个完全独立的世界。里面安静得如梦幻，外面吵杂，却也有些不真实，有些虚幻……　　从肯德基店出来的时候，还不到八点，初阳手里捏着找零的三十二块钱，边走边抽烟，小泥鳅手里捧着没喝完的半杯奶茶紧跟其后。当路过兴潘路的时候，正是夜市最热闹的时段。街上卖烧烤的，烟熏火燎，空气中散发着焦糊的味道。卖小百货的摊位跟前，站着形形色色的红男绿女，有的买手机饰品；有的买工艺品的手链，发卡等。她们叽叽喳喳的与摊主砍着价钱，仿佛这喧嚣的闹市就像是专门为她们而存在的。听见那些卖服装鞋帽的，小喇叭里叫嚷着出售的，都是些出口销往韩国日本的品牌服饰。只为了响应爱国精神，抵制萨德，抗议钓鱼岛，特意降价赔钱转内销等之类的话。初阳听着这些“挂羊头卖狗肉”的营销手段，心里顿觉一阵反感。心里不由暗骂道:“尼玛，这些人真不要脸，这些明明都是从浙南某批发市场，论斤称重批发的厂商不合格的库存积压产品，却偏偏说是出口转内销。这样的风气长此下去，这个社会真的还有救吗？”他一边愤愤不平地暗骂着，一边向厂区宿舍的方向走去。　　当路过一个卖儿童玩具的摊位时，扭头发现小泥鳅正紧紧盯着那遥控电动玩具车。当小家伙儿发现初阳望着他的时候，赶忙装着若无其事的样子把脸扭到了别处。初阳见状转过身问那商贩:“老板，这个电动玩具车卖多少钱？”摊主是一个瘦小精明的年轻人，长着一双“老鼠眼”。还没开口说话先挤眼笑，这样一来那种贼眉鼠眼的样子更是猥琐得一览无余。那家伙见初阳身后跟着小孩儿，心里觉得只要小孩子一哭闹，大人无论如何都得买，于是就漫天开价说:“这种电动车，玩具店要卖一百三十多块呢！咱也不租店面，所以成本小，卖得也就相对便宜，给你算个整数，一百块得了。”初阳瞪了那摊主一眼说:“要想卖，就说实价，别特玛漫天胡说，你看我像是有钱人吗？”那摊主听初阳说完，哈哈一笑说:“算了，看你也是打工的，你我挣钱都不容易，我就少赚些，一口价，五十得了，谁骗你是龟孙子，真的才只赚你几块钱的车费钱。”初阳嗤之以鼻地看了摊主一眼说:“我就剩三十二块了，你能卖，我就买一个，不能卖拉倒。”话还没说完，只见那摊主头摇得像货郎鼓似的连声说连成本都不够，这时小泥鳅拉着初阳的衣袖说自己已经有很多玩具了，这个车这么贵，不要买啦！其实初阳知道，他所谓的很多玩具，其实都是一些别的小孩子玩坏才送给他的，都是一些“缺胳膊少大腿”的残品。像什么断了胳膊的奥特曼，缺了轮子的小汽车等等。他爸爸因为赌博经常输钱，根本就没有多余的钱给他买什么玩具。初阳没等摊主把话说完，就佯装领着小泥鳅要离开，那摊主眼看生意要泡汤了，赶忙说到:“看你家小孩儿这么懂事，算啦！就当是我这做叔叔的帮他直接批发的吧！骗你小狗，真的一分钱不赚，还把车费都赔进去啦！”初阳撇着嘴，一脸不屑的表情把那个被他折叠成一小团的三十二块钱递给了他，转身拉着紧抱着玩具车的小泥鳅，扬长而去。　　回到小泥鳅的家，家里还是冷清清的，小泥鳅的爸爸一点儿也没有回来过的迹象。初阳对迫不及待捣鼓玩具车的小泥鳅叮嘱让他别玩太晚，等会儿赶紧洗洗睡觉，就走了出来。走出小泥鳅的家，天空还是雾蒙蒙的，雨水打在脸上，潮湿且冰凉。工厂附近相较于街上，就冷清了许多，对于这样的天气，劳累了一天的工友们，大多都是躺在被窝里划楞着手机。但是初阳的心情却是异常沉重，天越来越冷了，这样下去，小泥鳅怎么过冬？唉！这对不靠谱的父母，既然生了他，为何不尽做父母的责任养他，难道他们的良心上真能过得去？　　初阳一个人来到不远处临河的健身广场，坐在一个健身器材上，他也不管上面有没有水渍，此时偌大一个广场静悄悄的。初阳从口袋里摸出一支烟点燃，娴熟地吐着烟雾，那些关于小泥鳅的过往，又如影片般在脑海里浮现。　　　　二　　记得初次见到小泥鳅的情景，那天初阳和几个朋友坐在厂区便利店门口，一边喝饮料一边闲聊。总是在有意无意之间感觉有眼睛在盯着他，当他扭头找寻时，却什么也没发现，如此反复几次，最终发现躲在台球桌下面有一个小男孩，正用一双怯生而又贪婪的眼睛盯着他手中的“东鹏特饮”。记得那时候正值春末，天气还不怎么炎热，可是他的脚上却穿着一双凉拖鞋，脚不知道是冻的还是多日没洗，黑不溜秋的。上身却穿着一件似乎好多天没洗的棉夹克，这一身不伦不类，又搭配矛盾的打扮，引起了他们的关注。初阳带着一种戏谑的口吻笑着问他:“喂，小鬼儿，告诉我你叫什么名字？我给你买饮料喝。”那小孩呲着洁白的牙笑着回答:“不告诉你，我爸不让我把名字告诉陌生人，说他们会把小孩儿骗走卖掉的。”说完跐溜从台球桌下钻出来，跑到了离他们较远的地方，但眼睛还是死死地盯着几个人手中的饮料。这时便利店的老板娘对他们说:“这孩子是一个单亲家庭，他和他爸一起生活，是租住我家房子的房客，在我家住了好几年了，他的情况我大抵都知道。唉！也是个可怜的孩子。”　　顿了顿老板娘又说:“他并不是想喝你们的饮料，只是想要你们手中的空瓶子，好拿去给收废品的卖钱。”接着她也逗那小孩儿说道:“小泥鳅，这几个瓶子叔叔们不会送你的，他们一块钱一个卖给我了，你有钱吗？有的话我让他们卖给你。”哦！原来这孩子叫“小泥鳅”，初阳知道这应该是他的绰号，再看他的情形，却也很是贴切。只见那小孩自然反应地用手摸了摸口袋，然后摇了摇头，表示自己没钱。他们都知道这是店老板娘逗孩子开的玩笑，也都煞有其事笑着附和着说“你没钱，我们只好卖给老板娘了。”小男孩还是低着头默不做声，可是眼睛里却依然死死地盯着他们手中的瓶子。他们几个对望了一眼，不约而同的几口喝掉剩余的饮料，向他招手，示意让他过来拿瓶子。　　小泥鳅怯生生地说“我没有钱”，初阳笑着回答他，“谁要你的钱？拿去吧！叔叔们送给你了。”他听了立刻欢喜地跑过来，接过几个瓶子，呲牙咧嘴地冲他们几个人笑，转身蹦蹦跳跳地跑开了。　　初阳至今清楚的记得，那天天气晴朗，气温也很舒适，他们几个无所事事，坐在便利店门口的长板凳上闲聊着。老板娘也在他们旁边悠闲地晒着太阳。闲谈之间，初阳忽然想到什么，随即向老板娘问道:“不对呀老板娘？今天好像并不是星期天，那小泥鳅怎么不去上学呀？”便利店老板娘听到初阳问她，用沉重的语气说:“他还没上学。”初阳他们几个更加诧异了，都已经七八岁了，怎么还没上学，这样的事情，在如今的中国，却是很少见。老板娘好似知道了他们的疑问，也随即叹了口气说:“说起小泥鳅这孩子啊！也真是可怜，唉！作孽啊！都是大人们做的孽。”感觉到老板娘的话题里有故事，几个人央求老板娘给他们讲讲关于“小泥鳅”的故事，老板娘反正也没什么事，就当是闲聊，也就答应了。她沉默了一会儿，仿佛是要把他的故事组织整理一下，才娓娓地说起了关于“小泥鳅”的故事……　　大约七八年前的一天，她家里来了一对小夫妻，说要租她家那间靠近大门旁边的房间。等她们双方商议好房价的当天，他们就搬了进来。其实当时感觉也没什么，只是觉得他们很年轻，像一对还没有长大的孩子。他们小夫妻好的时候，那股“腻歪劲儿”简直让人受不了。就这么说吧！一碗方便面，一人一口吃着，一个棒棒糖，俩人毫不计较地轮着含。两个人可以当众肆无忌惮地拥抱在一起，时不时地相互“啃”对方一口……很多亲密的举止让人感觉咋眼，但考虑到他们毕竟是少年夫妻，也只是笑笑打趣他们一下，时间长了大家也就见怪不怪了。但是他们吵架的时候，也实在让人不敢恭维，一吵就相互对骂，接着就相互厮打。男孩是拳打脚踢，丝毫不考虑要攻击的身体部位。而女的却也是像练过“九阴白骨爪”一样，专门朝男孩子的脸上挠。一场架干过之后，女孩是鼻青脸肿，肚子被脚踢得站不直腰，而男孩的脸上也是伤痕累累，血道道让人“浮想联翩”。接着他们就开始分行李，闹分手。他说这个锅是他花钱买的，她说他那某一件毛衣曾经花了她多少多少钱。再接着就是几天相互不理睬的冷战。直到最后男孩子撑不住，死皮赖脸的道歉，女孩破涕为笑的原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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