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经典诗歌

    【看点】她为自己活一回（小说）


    时间：2019-11-01  来源：  作者：  浏览次数：


    摘要：一个农村妇女和一个老实男人结婚生子，循规蹈矩地生活着，直到五十岁走完了人生的大半，终于有了勇气来改变自己的生活，顶住各种压力，离婚后嫁给了一个自己喜欢的男人。 汪波从电线杆上下来时，刘林也收拾好了家伙什。村里早上停电了，经过两个人一上午的排查检修，总算是修好了。正是七月的天气，太阳象被烧红的烙铁似的挂在头顶，汪波捋了捋额前汗湿的头发，背起脚扣和刘林一同往村里走。　　这是一个一千多人口的中等村子，汪波和刘林是这个村子的电工。他们两个人从小在一起光屁股长大，刘林五十岁，比汪波大两岁，两家隔着一个胡同住着。　　汪波跟着刘林回了家，刘林老婆春凤从厨房里探出身来，看见他们，打来一盆水给他们洗脸。汪波脱了汗湿的上衣，露出了那一身腱子肉。春凤直愣愣地站在那儿，直到刘林问:做好饭了吗？她才猛地回过神来，去厨房向外端饭。　　春凤今年也有四十七八岁了，虽然一直生活在农村，但她长得身体匀称，肤白，至今风韵犹存。而且从穿着打扮和生活细节上，和别的农村妇女有天壤之别。她很会打扮自己，有自己的品味，知道自己适合穿哪种款式的衣服，懂得怎样搭配起来好看，所以就算是再普通的衣服，穿在她的身上也有不一样的韵味。　　春凤做饭讲究，厨房里的作料调味品就像饭店里一样，应有尽有，她做的饭火候掌握的恰到时候，炒出来的菜色香味俱全，只要是在她家吃过饭的人都说:“春凤调的咸菜都比别人炒的菜好吃，更别说是炒菜了。”　　而汪波老婆秋菊就不一样了，她从小就多病，是村会计的女儿。年轻时的秋菊看上了相貌堂堂的汪波，就央父亲托人说媒。村会计琢磨着自己女儿的身体，要想找个好人家也不那么容易，就答应了女儿的要求。汪波因为家里穷，有个女人要嫁他就不错了，所以并没有挑剔的资本，就这样成了婚。　　这种身体状况的老婆，能顾得了自己就不错了。她地里活不能做，家务活好歹能做一些，也就是每天的一日三餐和洗洗丈夫儿子的衣服，但都是勉勉强强做下来。饭菜上只是能填饱肚子，精致讲究的话一点也谈不上。　　所以，一般汪波只要和刘林在一块干活，到了饭点就喜欢跟着刘林去他家吃饭。刘林老实厚道，对这个发小情同手足，每次也拉着汪波去自己家。　　等汪波刘林洗完坐下，春凤也摆好了酒菜。春凤和刘林结婚早，三个孩子都已长大成人。最大的女儿早已结婚生子，大儿子也成了家，搬出去另过，只有在镇工厂里上班的小儿子还没有结婚，也和邻村的一个姑娘在谈着恋爱。　　中午儿子不回家吃饭，三个人坐下，春凤不停地给汪波夹着菜。刘林讪笑着，对老婆说:“老汪又不是外人，整天在咱家吃了，客气啥？”　　春凤脸一红，汪波也赶紧猛灌了一口酒，夹了一筷子菜塞到嘴里，含含糊糊地说:“嫂子做的菜就是好吃。”　　汪波吃完饭回到家，秋菊正躺在堂屋的床上。前几天初中毕业后在省城打工的儿子，带回一个外地的女朋友。秋菊不同意。儿子撂下一句话:这是我自己的事，不要您们管。说完就走了。她一生气，老毛病又犯了，胸闷气短,浑身无力。见汪波进门，挣扎着爬起来:“回来了？我去给你做饭。”　　汪波把衣服扔在床上，“咕咚咕咚”喝了几大口水，说:“吃过了，去做你自己的吧。”说完往床上一躺，打起了呼噜。　　秋菊望着熟睡的汪波，心里涌上来一阵酸楚:身边的这个男人明知道自己这几天身体不舒服，回到家连问都不问一句。他自己倒是在外面吃饱喝足，老婆从早上到现在一粒米都没进，就算是个外人也会关心一下，而这个男人还是与自己生活了快二十年的丈夫。　　心里想着，眼里不觉流下泪来:谁让自己身体不争气呢？这些年经常这儿难受那儿不舒服的，哪个男人会有那个耐心？　　女人要是想起一件不顺心的事来，和这个人的所有不如意都像开闸的水，翻滚着奔腾着汹涌而来:她想起这些年汪波对她的不冷不热，在她有病时对她的厌烦抱怨。她清清楚楚记得，有一年她住院，汪波推脱地里的活没干完，让姐姐在医院陪她。有一次姐姐感冒了，怕传染上她，就让汪波来医院陪床。　　那一天汪波摔摔打打，买来饭往床头柜上一丢，让他给倒杯水，把水杯墩的水花四溅，一整天不停地唠叨着挣的钱不够给他治病。可她治病的大部分钱，都是从娘家拿来的。　　尤其是这半年来，原先还隔三差五和她亲热的汪波，几个月不再近她的身。问他原因，就说她:还不是你身体不好，怕再惹出什么病来。我以后还是当和尚吧。　　可是这半年来。本来邋里邋遢,不修边幅的他，穿衣服也讲究起来。以前他从不去服装店，给他买什么穿什么，现在不是嫌给他买的衣服颜色暗了，就是嫌款式过时了。每天出门，总是在镜子前照了又照，然后满意地甩甩头发，才出门去。　　秋菊叹了口气，抹了抹眼角的泪水，把冲着汪波吹的风扇调小了些。　　秋菊从那以后身体越来越差，医院住了一次又一次，后来又添了好多病，终没有熬过那个年，元旦过后没多久，就撒手人寰了。　　过完春节，春凤就向刘林提出离婚。理由是跟着他这个窝囊废过够了，想要真正为自己活一回。　　刘林苦苦哀求，说自己哪儿不好，只要春凤说出来，一定改，只要她能留下，让他怎么样都行。　　孩子们也劝着她，说这大半辈子都过来了，老了老了怎么还矫情起来了？还为自己活一回？就不想想你离婚就是为自己活吗？这以后让我们的脸往哪儿搁？　　亲戚朋友,街坊领居们也都劝她:人家刘林老实实在，这半辈子什么都听你的，你却不知足，还瞎折腾什么？再说又到了这个岁数了，不嫌丢人啊！　　不管别人怎么劝，春凤态度坚决:就是要离婚。刘林拖着不离，以为拖上一段时间，别人都劝劝，春凤会看着他们这几十年的夫妻情分和孩子们的面子上，会回心转意，再和他好好地过日子。　　谁知半个月不到，春凤跑去了汪波家，再不回来。这下刘林才相信了村里的风言风语，原来老婆真的和自己最好的哥们好上了，自己还一直不相信，亏自己待汪波那么好，这不是引狼入室吗？　　捶胸顿足了好几天，因为有春凤在汪波家，窝囊怕老婆的刘林不敢去讨伐，可能也是老实人的自尊吧，就答应了春凤离婚的要求。　　春凤算是找到了自己的幸福，而她小儿子的幸福被她这件事给搅黄了。女朋友家离得近，出这种事没几天，十里八乡的人都知道了。女孩的父母嫌丢人，说什么也不同意这门亲事，女孩也为了躲她儿子，去了另一家单位。　　她给孙子和外孙做的棉衣，高高兴兴地给送上门去。没想到在门口就让媳妇和女婿堵住，把她递过去的衣服给扔出门外，不让她进门，说孩子没有这样的奶奶和姥姥。这让她有些感伤。　　可感伤归感伤，春凤是一个想得开的人，该怎么生活还是怎么生活。汪波原来乱七八糟的家被春凤收拾的井井有条:房子粉刷一新，家具擦的能照出人来。她还喜欢养花种菜，院子里开辟出几畦绿油油的菜地，周围是姹紫嫣红的花朵，使一直死气沉沉的汪波家，变得生机勃勃。　　慢慢地汪波的儿子也接受了这个后妈，他的婚事也得到了后妈的支持，一家人其乐融融，比他亲妈在时还和谐幸福。　　一年后，村人都接受了这个刘林老婆变成了汪波老婆的事实，和以前一样，他们也会去汪波家吃饭，夸赞着春凤的手艺，有好学者也虚心地请教一番，春凤也都耐心教授。　　那件轰动十里八乡，被人讥笑讽刺的事件，在时间的流逝中，正被慢慢地淡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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