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我们百转千回地再遇见

时间：2020-04-11 来源：作者：浏览次数：

柏林东郊的[小剧院]

2009年夏天的晚上，柏林东郊的一个小剧院发生了一场小火灾。从小剧院冒出的滚滚浓烟导致行人在狭窄的街道上停下来。火势不猛，很快就被扑灭了。

如果我们百转千回地再遇见

这时，你，穿着一件淡绿色的马球衫，来来去去帮助坐在轮椅上的老人移动光盘。当人群散开时，你太害怕了。你不知道谁在你身上洒了很多橙汁。大片焦黄。站在围观的人群中，我看见你来来往往。我跑来跑去，来到一个烟雾弥漫、灰飞烟灭的小剧场，帮你搬那些带黄色外壳的DVD。

你发现我在浓烟滚滚的剧院里，帮你把盘子拿在一起。我脸上的表情从惊讶变成了微笑。然后你做了一个捂住嘴的手势，说小心不要噎着。所以你摘下面具戴在我脸上。

那天晚上，美籍华人老人正在烧毁的剧院调试设备。我帮他把光盘放回架子上。他挑选了一张光盘《花样年华》来测试这台机器。我和你一起坐在后排的椅子上，没有被烧坏。

老人为我们做了美味的糖醋排骨和鱼味茄子。你仔细包扎了他的伤口，然后说今晚的食物真的很美味。我已经很久没有在柏林吃中国菜了。这样，我在厨房昏暗的灯光下和你一起洗碗。你背对着灯，吃我切给你的西红柿，下巴上留着细细的胡茬。这是我们第二次见面。

那你说，我叫郭宇，是柏林大学临床医学系的，你呢？

[地铁到春天]

我从未想到会有一场未遂的火灾。让我在柏林的360万人群中再次见到你。

2008年冬天，我来到柏林大学学习心理学。我被分配到博士生宿舍楼。我看着他们日夜做实验。我留着长发，毫无争议地专心读书。

一天下午，天气开始变热，我去市中心的超市买了些排骨、葱和大蒜做汤，然后乘地铁3号线回学校。

地铁站挤满了人。这是我遇见你的时候。你站在我面前，用中文和一个女孩争论你的身高。她激动地甩开你的手，走进车里。你还没来得及扶住她，人群就散开了。

你看着轰鸣的地铁看了很长时间，打翻了我手里的购物袋。排骨和大蒜滚了一地。你帮我捡起来，很绅士地递给我。你使劲抽动了一下我的嘴，对我微笑。我被你的笑脸逗乐了，用我的母语友好地对你说，谢谢。

你低着头背对着我，说你听到了。

这时我们被人群挤到地铁里，你坐在我旁边。地铁开了三站后，你把项链从脖子上摘下，扔进了垃圾桶。然后你闭上眼睛，用不同的方式告诉我你的情况。

你已经恋爱三年了。这条项链是她追你吃了两个月方便面后定做的。这是一条项链，上面有你的名字，钥匙在她的脖子上。你在三年内分裂和关闭了多少次？这一次，她把脖子上的钥匙给了你，然后乘第一趟地铁离开了。因为你放弃了你在学校的位置，申请了贝宁的国际青年志愿者医疗站，你想和她一起去非洲帮助那些被疾病困扰和无助的人。她多次给你建议，你仍然坚持这样做。最后她甩开你的手，说你“疯了”。

在那之后，你张开血淋淋的眼睛看着我。你从购物袋里拿出大蒜，剥掉一小块，递给你的嘴。你不假思索就吞下去了。

我收拾好购物袋，准备下车。我站起来对你说，它能分泌一种物质让你感觉更好。我祝你在梦中生活得更好。

与此同时，当地铁到达时，我被人群推出车外。我站在站台上，看见你在车里用你的嘴唇对我说，我叫郭宇，你呢？

然后，在我回答之前，地铁把你带走了。

[如果一颗心能永远束缚你]

因为这场火灾，我们又见面了，并且熟悉了它。在这个由中国老人开办的小剧场里，我们看了一部又一部电影。只有在电影进行到一半的时候，你才会溜进来，坐在我旁边的最后一排，悄悄地问我今天要做什么。

从夏天到冬天，你骑自行车，晚饭后送我回学校。偶尔我会累得仰面睡着。它总是给人们一个安全的依靠。

在你的自愿申请获得批准之前，你要准备一批小学生的衣服，带去给你将要治疗的那些感染了麻风病和肺结核的孩子。然而，捐赠的衣服太宽，所以你必须买一批布，用老人的旧缝纫机自己做。

所以在那段时间里，我们每天晚上都泡在那里去抓那批衣服，总共200件，每件都在水里晾干，整齐地放在纸箱里。

这台旧缝纫机发出咿呀学语的声音。你在小心地切割线端。我可以透过缝纫机的缝隙看到你紧锁的眉毛。时间把你的轮廓重叠在我的心里。

完成的日子是圣诞节。我走在路上，你拿着两个大纸箱。此时柏林正下着大雪。你站在我面前帮我挡风。那时，我想如果我能继续这样下去，你会一直在我面前，让我抬头看看。

我想得太多，滑倒了。衣服散落一地。你弯腰帮我，却也摔倒了。你的脸离我很近，我能感觉到你温暖而粘粘的呼吸，而你在接下来的一天里把我抱在怀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