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给爱情的电话
时间:2020-04-09 来源: 作者:  浏览次数:
从我住进病房的那一刻起,对面床上的那对夫妇就一直在小声争吵。女人想离开,男人想留下。
据护士说,女性患有胶质母细胞瘤,这是一种脑瘤,具有很高的致癌率。
从他们时断时续的争吵中,一个农村家庭的影子逐渐对我变得清晰起来:一个有两个孩子的46岁的女人,她的女儿去年刚上大学,而她的儿子是大一新生。十二英亩的土地,六头猪和一头牛是他们所有的财产。
在医院的走廊里有一部插有磁卡的电话,它位于离病房门3或4米远的地方。由于手机的普及,很少有人使用它。楼下的食堂卖电话卡。几乎每天晚上,男人都从走廊打电话回家。
这个人的声音很大,尽管每次他故意关上病房的门,他在病房里还是能听得很清楚。
每天,这个人都详细地问他的儿子,牛和猪是否喂过了,门是否插上了。他告诉儿子不要学习太晚,这会影响第二天的课。最后,他以同样的一句话结束:"你妈妈的病不严重,我们几天后就回来。"
在这名妇女住院的第四天,医院安排了开颅手术。那天早上,一男一女似乎是那个女人的弟弟和妹妹,在那个女人的病床前。一个女人握着她姐姐的手,但她的眼睛永远不会离开男人的脸。
麻醉前,女人突然抓住男人的胳膊说,“他的父亲,如果我不能离开手术台,就用我的被子把我埋在房间后面的树林里。我们什么都不做,也不花那笔钱。这次你一定要听我的!”女人的声音颤抖着,眼泪滴落下来。
“好吧,别担心。”那人说。
明亮的液体一点一点地注入女人的血管。随着女性眼睑下垂,男性脸上的肌肉一个接一个僵硬。
护士把那个女人推开,那个男人和两个亲戚跟在后面。
过了一会儿,这个男人被他的妻子和哥哥拖了回来。他的姐夫把那个男人按在床上。那人坐下,站起来,又坐下,用一只手拧着床的被子角。
“大哥,你说,舒针这次手术应该没事吧?”那人目不转睛地看着他的姐夫,看上去像个无助的孩子。
“医生说,如果什么也没发生,就什么也不应该发生。别担心!”哥哥的妻子安慰着这个男人。
二十分钟后,那个人又出去了。过了一会儿,他被姐夫拖了回来。重复了五六次后,这些妇女终于被推回人群中。
那个女人的头裹着雪白的纱布,脸色有点苍白,眼睛微微闭着,好像睡着了。
女人被安排得很匆忙,男人又出去了,当他回来时,手里拿着一包东西。一直以来都是一个人送来一顿饭,有三个馒头和几片榨菜。这次他第一次买了一包馒头。
那个男人不停地催促他的姐夫和嫂子多吃点,但他只吃了两个,就拿走了杯子。
那天晚上,我不知道是我忘记了还是因为其他原因,那个人没有打电话回家。
晚上,病房的灯总是亮着。半夜,我起床去厕所。我看见一个男人坐在他妻子的床边,像看雕像一样看着这个女人的脸。
第二天早上,女人醒来,微笑着看着男人,尽管她不能说话。那人高兴地搓着手,跑下楼买了许多糖,送到医生的办公室,送到护士的桌子,给我和隔壁床上的山西老太太每人一把。
这个女人似乎情绪很好。第一天,她摘下氧气罩,又开始回家。男人别无选择,只能告诉女人各种听起来像孩子的新东西来打发时间。
一切都恢复了原来的样子。每天晚上,这个男人开始站在走廊里的磁卡电话旁,给他的儿子无休止的指示。我可以用同样的大嗓门或琐碎的事情背诵同样的东西。
一天晚上,当我从喷水池出来的时候,一个男人站在电话旁,大喊:“牛一一天可以喂两次饭,但是他冬天不工作,所以饿着也没关系。你得给我喂猪。你有足够的脂肪,而且你每年可以得到一个好价钱。你母亲恢复得很好,医生说她再过几天就可以出院了……”
那人简单地说,而我则目瞪口呆。那一刻,我惊讶地发现手机上没有磁卡!
放弃了电话,男人下意识地抬起头,看到了我脸上惊愕的表情。
我指着电话,那人意识到他忘了把磁卡插入电话。
“SHHH ——”那人的食指放在嘴上,示意我不要出声。
“赵哥哥,你现在不担心你的猪和牛吗?”我疑惑地看着那个人,低声问道。
“牛和猪已经向我姐夫要了手术费,要卖掉它们!”那人低声回答,然后朝我做了个鬼脸,指着病房的门。
我突然明白了,那个男人的电话不是打给在家的儿子,而是打给在医院病床上的妻子。
那一刻,我的心再也无法平静,为了他,为了她,为了他们的爱。
事实证明,地球上仍然有如此感人的感情。没有了玫瑰的浪漫和永恒爱情的戏剧性承诺,他们的爱情早已被多年小心翼翼的缝合缝成了一件贴身的衣服。他们亲密、温暖并生活在一起。微妙而有意义的善良,伴随着早晚的亲密关系,沉淀出世界上最美丽的爱情旋律,平凡而简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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